陈安紧赶慢赶地按着导航到了所谓的“台达KTV”。其实压根不是正规的KTV,而是巷子深处一处废弃民宅改造的休闲娱乐空间,装修得不伦不类的,水泥墙面上全是非主流的喷绘,左一个骷颅头又一个农药瓶,完全没有公司团建的氛围,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敲定的地方。
陈安一进去,一个黄毛小子就问他:“影院的?”
陈安点头,黄毛小子带着他往里走,边走边说:“今天就你们一家。”
黄毛小子见这位气质不凡,目测是来买单的,殷勤地道:“你们那个店长好会杀价,我一点钱都没赚,回头记得帮我介绍户哦。”
陈安面瘫地点了下头,被带到了一个房间外。房间没有门,只有一个布帘,陈安微微掀开,听见里面传来又是“我爱您”,又是“不要脸”的尖叫声。
黄毛小子道:“玩游戏呢。”把人带到他就走了。
陈安掀开帘子,见一群人跟小朋友排排坐似的围成一圈,鼓着掌,然后轮到的人朝左边说声“我爱你”,下一个轮到的又往左边的人继续说“我爱你”,接下去那个转去右边,又说了声“不要脸”。
具体游戏规则陈安没明白。不过他见程乐乐背对着他坐着,冲左边那个员工说“我爱你”说得倍儿响亮。
这都什么低俗节目?完全不符合公司的企业文化。
陈安黑着脸清了清嗓子。
那些沉浸在游戏氛围里的小青年们终于回过神来,见老板来了,纷纷站了起来:“陈总,您来了,坐呀坐呀。”
陈安又清了清嗓子,目光往程乐乐左边的位置瞧了瞧。
程乐乐左边坐着的是沈大峰,见陈安犀利的眼神,脑子没转过弯来,还杵在原地没动。
陈安心说,这群人对中国人的坐席设计一点概念都没有,老板不该坐在店长旁边吗?
不是他要占便宜。传统意义上,左为贵,按照职场规则,程乐乐左边座位非他莫属。
在陈安的凝视下,沈大峰的屁股不自觉地抬了起来,却被程乐乐一把按回去了。
她哪敢让小哥一起玩这个游戏,跟他说“我爱你”是没心没肺,跟小哥说“不要脸”是含沙射影,怎么看都是送命题。
她挥手:“行了行了,都暖过场了,不玩这个了。”
黄毛小子捧着一张酒水单进来:“人到齐了哈?可以点喝的了吧?”
沈大峰举手:“喝不喝酒?”
其他几位跟着打趣:“待会儿玩游戏,谁输了谁喝酒。”
陈安睨了眼程乐乐。她这智商玩游戏必输无疑,立马道:“不喝酒。”
“为什么?”沈大峰问。
陈安坐下来,严肃地道:“我很反感中国的酒桌文化。”
沈大峰没听懂:“什么酒桌文化?没酒桌呀……”
程乐乐也觉得太上纲上线了,团建放松场合,员工们喝点小酒无伤大雅,便和稀泥:“陈总,喝点没事的,大家别贪杯就行了。”
陈安薄薄的眼皮掀了掀,若无其事地说:“老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影院生意那么差,我还有银行贷款要还,大家戒奢宁俭,共克时艰吧。”
陈安说完,全场鸦雀无声。好不容易暖起来的场子瞬间冻成医院太平间。
这到底是团建还是拉练?老板过来没鼓劲儿,先泼了盆好大的冷水。
程乐乐傻眼,小哥在花钱上一向大方,现在这样说,必然也是形势所迫,只是没想到陈安的财务情况已经糟糕到连员工团建的酒水都要克扣了。
不过比她傻眼的是那个黄毛小子老板。他还指着今晚酒水赚点钱,好不容易等到埋单的人过来,结果穿得人模狗样的,原来比周扒皮还一毛不拔。
程乐乐手脚快要抠出三房一厅,然而陈安泰然自若,心理素质过硬,仿佛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在场的其他各位。
她舔了舔嘴唇,打了个圆场:“陈总是开玩笑的,大家该喝喝,我买单好吧?先说一句,我感冒吃了头孢,喝不了酒。”
陈安抬眼看了下她脸色,好像确实有点苍白,不悦地道:“你感冒了,还参加什么欢迎会?”
程乐乐生怕陈安再说句“既然欢迎会主人身体不适,今天欢迎会取消,省点是点”的奇葩言论,偷偷按住陈安的手,使了个眼色道:“你还想喝点什么?”
陈安垂眉,程乐乐的手和以前一样,又软又凉,像是珍贵的丝绸。
心里又想,这算不算下属色诱老板?
色诱老板的程乐乐又晃了晃手:“你喝什么?”
陈安问黄毛小子:“有牛奶吗?”
黄毛小子说:“没有。”
陈安皱眉。
黄毛小子又道:“但是可以有。”
陈安问程乐乐:“他是在学小沈阳?”
程乐乐满脑子官司,听到这句也禁不住低头笑了笑。
陈安太久没见过程乐乐的笑容,纯粹的干净的像花绽放,是让他忍不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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